第七二九章 修补者的绝望(上)(3 / 3)

新顺1730 望舒慕羲和 248 字 2022-01-04

意思,是说本朝的盐政,要复唐时刘郑州之旧制,而尽除前朝盐政之大弊。这里面的关键,就在于生产。也就是你们。”

“前朝盐政崩坏之始,在于有引无盐,遂至万历年间,不得不饮鸩止渴,乃至有囤积盐引、专门靠倒卖盐引赚差价的商贾。本朝就是要尽除此鸩毒,期间关键,就在你们这些生产商身上。”

“你们万勿辜负了朝廷的一片苦心,亦勿要辜负陛下的恩泽,当勉力生产……”

饶是这两淮盐政使读书颇多,通晓古今史政,也是绕了个好大圈子,才把在那说实话的刘钰给拦住。

刘钰嘴角略微一撇,笑了笑,便没再说话,而是任凭两淮盐政使将场面话说完。

反正刘钰之前已经说的够多了,投资商真正关心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和解释,投资商也配合着两淮盐政使,摆出一副惶恐圣恩的神情,听他把这堆场面话讲完,连连称颂。

等着话都讲完,这些投资商先行散去后,刘钰似笑非笑地问道:“林大人,你现在觉得,我之前说的干什么都是修修补补,还是浑说吗?”

两淮盐政使沉默片刻,忍不住自嘲一笑。

“国公,之前我说听国公一席话,只觉得之前三十年的书都白读了。现在实在是少说了,国公这是要让我觉得读了许多书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国公恕罪,这不是说一席话茅塞顿开的那种白读,而是说国公让下官的一片赤诚雄心都化为泡影了。”

“之前谈销售、现在谈生产。之前谈暗引明票不公平,现在谈朝廷扶植分化雇工雇主。”

“现在想想,还真就是最无力的那两个字。”

“修补。”

“修补啊修补,修补啊修补,每一次修补都是饮鸩止渴。前朝如此,本朝这鸩毒看似去了,只是这解药里却含着鹤顶红,竟是无法分开。要么鸩毒入骨、要么鸩毒解了喝下鹤顶红,修修补补,修修补补,竟无有治本之法。”

“国公可知,前朝万历年间的盐政改革,改革派最大的敌人,就是道理,正确到不能反驳的道理。”

“以至于改革派一再上疏,力陈欲驰盐禁,是重厉民也。要先辩经,辨明政府把持盐政是正确的,不能过于放松,否则根本来改都不能改。”

“至于道理,以民为本,下官是真的无法反驳那些支持放开盐政监管的。国公可能辨明?”

刘钰直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明确表示:“我可没这能力。辩不赢,必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