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能如此精准地盯上夏一丰并找到可乘之机,林暖深知,根源在于养殖场里的人嘴不严实,风气疏漏。
夏一丰放在他那群兄弟伙里,除了有钱、掌着商队,外貌上实在不起眼,甚至有些骇人——皮肤黝黑,体格壮硕如塔,更因早年变故瞎了一只眼,沉默时总带着一股抹不去的悍匪气。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林暖而言,却至关重要,是得力的臂膀。
思虑既定,林暖雷厉风行。
她先派人叫来了陈五嫂子,陈五嫂子做事素来细致缜密,颇有章法,再加上由陈五哥提点帮衬,自然更能干些。
林暖明确加大了她在养殖场的权责,尤其点明要她重点盯紧人员管理,整肃风气,严防私下嚼舌、泄露行踪之事。
随后,她又调了林西村管着养蚕织丝的红菱过去协助,名义上是帮着管理日常活计,实则也负有监察之责,当然,红菱的主要精力仍放在她更为擅长的养蚕织丝事务上。
妥善安排了养殖场的人事后,林暖才命人恭敬地将三婶请到了林宅。
三婶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原本她尚未觉得此事有多严重,经儿子林堂那么一分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失职了,没能管好手下的人,险些酿成大祸。
踏入林宅那间布置清雅却自有一股威仪的书房时,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视林暖的眼睛。
林暖并未与她绕圈子,亲手给她斟了杯热茶,语气温和却直接:“三婶,这几日我总想着,冬姐儿如今还小,正是需要阿奶疼爱的时候。养殖场那些重活累活,耗费心神,您日后就别再亲自去操持了。我再给您配个机灵的小丫头或是稳妥的老嬷嬷,专门照顾您的起居。看着您这般劳累,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暖儿……我……”三婶闻言,心下更慌,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无措,以为林暖这是要彻底收她的权,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林暖看出她的不安,放缓声音,继续道:“三婶,您别多想。我说的是真心话,您也该享享福了。再者说,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您还在干那些粗重活计,外头岂不是要笑话我林暖不敬长辈,不让您享清福?”
她话锋轻轻一转,“这养殖场,您当然还得管着。我的意思是,往后您就主要负责提货、对接售卖这些个关键环节,这些都是顶顶要紧的体面活,需要您这定海神针坐镇。那些费心劳力的苦累琐事,就交给底下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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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观察着三婶的神色,接着说:“我呢,已经吩咐下去,让陈五嫂子以后多担待些内部管理的事,也好让她为您多分分忧。另外,我还想着,让黄翠也跟着您和陈五嫂子多学学,年轻人,总该多历练,长长您当年那份本事和眼力见!您看这样安排可好?”
三婶初听时,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那股被晚辈否定的羞惭和失落挥之不去。但听到林暖并非要她完全撒手,仍让她掌管着售卖提货这等核心事务,心里稍稍平复了些。再听到要让儿媳黄翠也来学习,分明是有意栽培自家人,那点不快也就渐渐散了,反而生出一丝“后继有人”的宽慰。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暖儿,你的心意三婶知道了。丫鬟嬷嬷就不必了,咱们都是农妇出身,哪就那么金贵了,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人伺候。”
她语气里带上了愧疚,“这次……确实是三婶没看好那两个杀才贱丫头,害了小阳和一丰的姻缘。我原本还想着……没准再过些时日,两人能成了这桩好事……都是我糊涂……”说着,眼眶一红,又抹起眼泪来。
“三婶,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提了。”林暖温声劝慰,“小阳的路还长,她会有很好的人生,您不必过于忧心。”
“可她都十七了……这年纪,在村里都是老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