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少华忽然察觉到什么。
一个隐约的猜测,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圈圈涟漪。难道……
心念一动,他悄无声息地开启天眼。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淡金色微光。
霎时间,他眼前的世界被剥离了表象,呈现出更深层的情感脉络。
坐在对面的叶疏影,周身萦绕着一层浓郁而纯粹的情感光晕。
那光晕呈现出温暖的绯红色,如同最炽热的霞光,鲜明、强烈,且正以她心脏的位置为中心,剧烈地、无声地波动着。
这光芒,是深陷爱恋之人独有的情感光谱,代表着毫无保留的倾慕与依恋。
在这片炽热的绯红深处,李少华还清晰地看到一缕缕交织其中的冰蓝色的丝线。
这些丝线如同坚韧的蛛网,缠绕着她的喜悦,带来一种清晰的痛苦之感。
那并非源于怨恨或委屈,而是一种极度克制下的挣扎。
是意识到身份鸿沟、职责界限、道德约束后,那份爱意无法宣之于口,只能深埋心底的压抑与煎熬。
她沉溺于与他共处的每一刻,却又因深知这份情感的不合时宜而备受折磨。
爱慕越深,压抑越重,那冰蓝的痛楚便越清晰。
不是怨恨,不是委屈,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隐忍。
天眼所见,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李少华心中微微一震,随即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恍然,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触动,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夜色渐深,烟火气散去,两人走出“喝二两”大排档。
漆黑如墨的劳斯莱斯库里南静静停在街边,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车内香氛淡淡,灯光柔和,叶疏影熟练地启动引擎。
李少华坐在副驾,望着窗外流逝的街景,偶尔侧头看她一眼。
回到别墅王,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叶疏影沐浴,换睡衣。
躺进被褥,熄灯,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睡梦中,一阵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耳边是巨大的浪涛声和海鸥的鸣叫。
叶疏影茫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巨大木制帆船的甲板上。
周围是穿着19世纪欧洲服饰的陌生面孔,水手、穿着华丽裙装的女士、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演员的人。
巨大的桅杆直指灰蓝色的天空,白帆被风吹得鼓胀。
一种置身于未知时空的茫然和慌乱,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清晰地穿透海浪的喧嚣:“疏影。”
她猛然回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李少华就站在不远处,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身穿剪裁合体的复古旅行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笑容一如既往地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神秘。
“华哥!”叶疏影又惊又喜,快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找到唯一的依靠:“我们这是在哪里?我……我是在做梦吗?”
李少华看着她惊慌又依赖的样子,温和而肯定地说:“疏影,这是我为你安排的梦,一个可以成真的梦。”
他环视着周围忙碌而新奇的场景,解释道:“现在公元1812年,我们在日不落国的公爵号海船上。船上这些人,大多是皇家玫瑰马戏团的成员。下一站是漂亮国的波司登,他们将在那里靠岸,进行巡回表演。”
他的话语如同魔法咒语,为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注入清晰的逻辑和令人兴奋的背景。
叶疏影内心的慌乱,被巨大的惊奇所取代。
她顺着李少华指引的方向,望见远方逐渐清晰的海岸线。
这个梦,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