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静了。
林间,只剩下硝烟与血腥味在风中弥漫。
李少华缓缓放下猎熊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他走上前,蹲下身,从腰间抽出博伊刀。
一手按住熊腹,另一手稳稳下刀。
刀尖自胸骨下方切入,顺着腹中线缓缓划开。
皮肉分离的闷响,在寂静的林中格外清晰。
热气腾腾的内脏随着切口暴露在寒风中,蒸腾起一片白雾。
他双手探入腹腔,拨开温热的胃囊与肠管。
小心避开血管,将连接肝脏的熊胆完整割下。
旁边的狗剩忍不住哇了一声:“华哥,这胆也太大了!”
那熊胆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形状饱满得像颗凝了油的金珠。
胆囊壁很厚实,轻轻一按,便微微回弹。
轻轻晃动,内里胆汁如墨玉流转,色泽深沉而纯粹,毫无浑浊或溃烂。
李少华迎着微光细看,胆囊底部沉淀着一层金黄的胆红素结晶。
在雪光下泛出点点星芒,宛如夜空中的碎金。
他用指腹轻拭表面,黏液清亮,无腐无腥,反有一丝淡淡的草木清气。
这是黑熊冬眠前大量进食山果、草药所积攒的精华,是真正的“山魂之胆”。
“好漂亮的金胆!”
李少华轻叹一声,将其放入特制的小皮口袋,收入系统宝库。
接着取出熊肠挂树上,敬山神。
心、肝、肺、肚等内脏掏出来,喂猎狗。
割下熊掌和波棱盖,剥下熊皮。
熊肉用熊皮包裹着,收入系统宝库。
收拾妥当,三人翻身上马。
历经一个多时辰的跋涉,来到野猪坳南面的山坡上。
眼前的景象骤然开阔,被群山环抱着的野猪坳,活像铺在雪地里的巨大白毯。
阳光从山尖漏下来,给雪层镀了层淡金。
“嚯,这么多!” 石头压低声音,手指着坳底,眼睛亮得发紧。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雪地里密密麻麻全是野猪的身影,少说也有300多头。
壮硕的公野猪走在最前,黑毛上沾着雪粒,颈间的鬃毛竖得老高。
鼻子贴着雪地狠狠一拱,簌簌声里,半尺深的雪被掀得乱飞。
橡实壳混着雪沫子溅起来,它张嘴就叼住一颗没裂壳的橡实。
咔嚓一声咬碎硬壳,果仁嚼得满是脆响。
旁边的母野猪更谨慎些,拱雪的动作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四周。
身后跟着一群小野猪,小鼻子凑在母猪拱过的雪坑旁,捡着漏下来的碎果仁。
黄白条纹的小身子在雪地里钻来钻去,像撒了把会动的豆子。
最热闹的是坳中央的橡树下,十几头野猪围着树根打转。
有的用前蹄扒雪,蹄尖把橡实壳踢得滚远。
有的趴在雪地上,鼻子顺着树根的缝隙往里探,连嵌在冻土里的核桃壳都要扒出来啃两下。
还有两头公野猪,因争一颗饱满的橡实,头抵着头互拱。
它们黑毛炸起,喉咙里滚着低吼。
雪地被它们拱出半尺深的坑,橡实壳散了一地。
橡树的枝桠间,不时晃过几道小巧的影子。
是松鼠,灰褐色的背毛在雪光下泛着淡棕。
蓬松的大尾巴像团半融的雪,扫过枝桠上的薄雪时,簌簌落下的雪沫子沾在毛上,成了天然的伪装。
它们前爪抱着半颗橡实,蹲在粗枝上咔嚓啃食,硬壳碎渣顺着指缝往下掉。
有的落在雪地里,有的正巧砸在树下拱雪的野猪背上,惹得野猪甩甩耳朵,却没抬头。
显然,野猪早已习惯这些“树梢邻居”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