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少鸿在,我便一路无言。

直到上了机场高速,穆安安才问:“他的换心手术算是成功了么?”

“嗯。”我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穆安安问:“那怎么总是出问题?”

我说:“我对他说了一些重话,他这样的重病患者经不得刺激。”

“听到了没?”穆安安歪了歪嘴巴,语气颇为不屑,“你败就败在身体太好。”

我扭头看向她,余光见到坐在后排的侯少鸿笑了笑。

尽管侯少鸿在,我还是决定问了:“昨天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穆安安气定神闲地回答:“说了不告诉你。”

我问:“与权御有关吗?”

“无关啊。”她利索地答,“你问这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之前对权御的评价虽然不太友善,但也没这么阴阳怪气。

车里陷入沉默,半晌,穆安安又出了声:“我昨天下楼跟她吵了一架。”

“哦。”

这么久了,肯定已经编好瞎话骗我了。

“她说她就是希望你痛苦。”穆安安说,“她不希望你过得好,因为她弟弟死了,她不希望你带着他的财产嫁给别的男人,也不希望他的孩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我说:“她对我不是这样说的。”

“你管她怎么说呢,”穆安安说,“反正她就是这么做的。”

我说:“你不想说实话就算了,其实我也并不想知道。”

穆安安瞟了我一眼,露出了微笑:“对嘛,好奇心害死猫,不过事先声明,我是真的不喜欢权御。任何一个姐姐都不会希望妹妹嫁给一个穷病鬼,而且他还带着那个定时炸弹一样的权海伦。”

我说:“你别说了。”

侯少鸿还在呢。

到了机场,我对穆安安说:“孩子这几天就拜托你了。”

又对侯少鸿说:“今天谢谢你,不过希望以后不再这样打扰你。”

侯少鸿说:“我跟你一起走。”

我皱起眉。

侯少鸿说:“我在那边有工作。”他说到这儿,笑了,“还是蹭下飞机都不肯呢?”

这家伙怎么跟牛皮糖一样?

我说:“那你还是自己……”

“喂,”穆安安打断了我的话,“本来人家候少早晨就要走的,是我硬拉着他到处找你。都是朋友,不至于载一截都不行吧?”

穆安安明显是在为侯少鸿说话,但我也的确不好辩驳,便说:“那你来吧。”

我毕竟还病着,上飞机后,顿觉疲惫,便到房间里去休息。

这飞机还是繁华的,里面弄得很是奢华,什么酒吧游戏室一应俱全,甚至还可以打小型高尔夫球,让侯少鸿自己玩儿去吧。

我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一阵气流颠醒。

睁眼时,四周黑黢黢的,只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床边。

我已经睡得神志不清,望着这个人影,糊里糊涂地说:“你回来了……”

人影没出声,只是抬起手抚了抚我的脸颊。

熟悉的气味儿传来,我忍不住眯起眼,说:“每天都这么晚……”

他还是没说话。

“好冷……”我觉得头越来越沉重:“你过来抱着我……”

我不知道他最终有没有抱我,因为说这句话的同时,我就一点一点地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耳边回荡着嘈杂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快速移动着。

彻底清醒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被推进了急救室。

再醒来时我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梁听南——相比梁知,我还是愿意叫他梁听南。

毕竟,梁听南是我最好的朋友,尽管他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