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是审完了,不过就是有些不正式。
倪卿卿怀抱着小郡王,作为原告,出席了整个过程。
衙门仵作当堂验尸,证实死者为自杀,至于脸上的刀伤,是死后才划上去的,而且小郡王当堂就得意承认,脸上的伤,是他划的,有什么事冲他来就是了。
地主家的傻儿子哟!倪卿卿无奈感叹。
李年琦全程也尴尬得不行,但越是尴尬,审案子时就越是正经,以掩饰心中的尴尬。这嚣张而且藐视公堂的小郡王,他倒是很想打几板子,但却是没那胆量和权利。
最后案子判了下来,判医舍基于道义,赔偿死者家属五十两白银。
“赔什么赔啊!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死了人就赔钱,我们医舍还要不要开啦!”小郡王对判案结果不服,“她自己死在我们医舍,害医舍沾了晦气,就不该我们赔!哦,若是他们这群叫花子里,今天有一个撞死在衙门里,是不是你们衙门也得赔啊!”
众人想想,也觉得小郡王说得有理。
李年琦一拍惊堂木,目不斜视,宣布此案审结,如有异议,可别处鸣冤。
小郡王不满,还要蹿出去,逼李年琦再审。
“够了,够了。“倪卿卿赶紧抱住小郡王起身,道,”基于道义,赔五十两就五十两吧。回头就给在医舍里立下规矩,若再自寻短见,一律与医舍无关。“
“她们肯同意?”小郡王拿出尖刀,大有不同意就去帮一把的气势。
倪卿卿抱着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不同意也得同意,立下字据让她们签下。不签就走人,反正医舍人多,多撵走几个,就当节约了伙食。”
“你这小媳妇儿倒是有些聪明。”小郡王倪卿卿的脖子,倒是很有几分骄傲的神情。
倪卿卿抱着他,坐上了马车。死者那一大家子,如丧考妣,被衙差押着,跟在马车后,去医舍里画押,领银子。
五十两银子给了出去,倪卿卿又吩咐人,把死者遗体交给这一家人。
“不要了不要了!”那家老婆子厌恶道,“一个没得好死的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带回去,坟头也没她的位置。”
“走啦,走啦!”一家子满肚子的怨气,没抓住大富大贵的机会,真是倒霉得很。
最后,那家倒是冲出来一个小男孩儿,铺在死者白布上,痛哭唤姐姐。
“走了,狗蛋!”庄稼汉一把拎起儿子,老婆子也凑过来,好言好语地哄着孙子,这一家人才骂骂咧咧的离去。
柳悠静瞧得直叹息,问遗体该怎么处置。
“花点银子,好好安葬了吧。”若是在原来的时代,这种无人认领的遗体,就会为医舍做贡献。但这时代,若是她把有主的遗体,拿来做研究,怕是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另外,再去写下契据,言明以后再有自尽事件,一律与医舍无关。每个学徒,还有学徒的家属,必须签字画押。若不签字画押,就等同于放弃学徒身份,卷铺盖回各自的家。”
遗体被抬出了医舍。
小郡王挂在倪卿卿身上,忽然道“你眼睛里写着舍不得,我看见你了。你究竟不舍什么?”
倪卿卿可不想告诉他真实原因,活动了一只发酸的手臂,又抱着他上了马车,连忙松开两只酸胀的手臂,只故作伤感的道“花一样的年华啊,就这么逝去,不值得啊,当真不值得啊。万事皆等闲,除开生死。”
小郡王嗤之以鼻“生死算什么,铭昭哥哥教导的,这世上许多事都比生死重要,比如说江山社稷,比如说爹娘,比如说兄弟情义,还比如说,自家媳妇儿“
“自家媳妇儿?“倪卿卿瞬间乐开了花,“你铭昭哥哥,当真是这么说的?”
“你这小媳妇儿傻乐做什么?跟个傻瓜一样!”小郡王嫌弃道,“难道铭昭哥哥,没这样教育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