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却深深烙印在了刘印蓉心里；能让她接下来心甘情愿，毫无悔意地做出任何决定。

下一秒她便扭头看向布拉罕，义无反顾地做出了决定：“我要他活。”

她这个答案跟厉天行所想象的完全相反，厉天行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气急败坏，歇斯底里般地朝刘印蓉吼道：“刘印蓉，你这个傻子！我告诉你，我才不要你替我去死，就算你这样死了我也不会记住你！”

见无论他怎么吼，刘印蓉都无动于衷，他只得扭头看向布拉罕，声嘶力竭地吼道：“布拉罕，别听她的，快杀了我！当初害你们家破人亡的是我，跟她无关！你们这么费尽千辛万苦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找我报仇吗！怎么还不杀了我！”

“原来你也有这么急的时候啊，厉天行。”现在，布拉罕看着厉天行急得几乎要跳脚，他却颇为高兴，更加佩服福斯卡能想出这么好的，报复人的方法。因此，既然现在厉天行一心求死，那他反而就偏不让他死；他要让他带着对这个女人的愧疚，带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下半辈子！

没过多久，布拉罕便举起枪，对准了刘印蓉。

此时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刘印蓉竟全然没有了任何一丝害怕。这一刻她心如止水，非常满足，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她这受人摆布，微不足道的一生，至少还有一点能让她欣慰的事；便是现在，她豁出命去拯救了厉天行，捍卫了自己的感情。

厉天行那濒死般的怒吼声还充斥在她耳边，但此刻她真的全然不在意，嘴角扬起些许笑容，沉沉地合上了双眸。

而就在布拉罕要扣动扳机之际，福斯卡却突然拦住了他：“让我来吧。”

“好，哥，让你来，”布拉罕立即把枪交给了他，“反正要我杀女人，我还有些不习惯。”

福斯卡黑眸里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诡谲情绪，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呼啸而出的子弹直接穿过刘印蓉的胸口，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仰面倒在了血泊中。

“刘印蓉，刘印蓉你别死……你们这些混蛋！”亲眼看到这一幕后，后面原本奄奄一息的厉天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蓦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裹挟着十足的恨意，就直接朝布拉罕和福斯卡扑过去。

布拉罕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一把从福斯卡手中抢过了枪，不管不顾地就冲厉天行的另一条腿上也打了一枪，并大声警告道：“厉天行，看在这个女人的份上，我们不打算杀你；但如果你非要惹我们的话，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条腿上也传来骨头都要被打断般的剧烈痛楚，让厉天行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沉沉倒在地上，根本没法爬起来了。

布拉罕和福斯卡见厉天行根本没法反抗了，又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双双离开。

他们才刚走远，厉天行立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抽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他的手指都已经不停使唤了，按不了屏幕，他就干脆用下巴按。每按一下，便有血污顺着头发滴到屏幕上，逐渐将整个屏幕都给染得一片鲜红。

不过，“112”这三个数字，最终还是拨出去了。电话通了后，他气若游丝地冲里面讲着：“闸……闸北区333号民……民宅，快来……”

这几个字一说完，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昏了过去。

＊

尽管闸北区这边也有好多家公立三甲医院，但当救护车过来后，发现厉天行和刘印蓉的病情实在太过危重，便想也没想就直接把二人送往上海国仁医院。

国仁医院这边第一时间接到通知后，全体外科医生和护士就都严阵以待，等着病患一到便立刻实施抢救；但当救护车到了，两名病患被抬下来后，外科医生和护士就都傻了眼——这，这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