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阮星竹再怎么去镇子上找那些医馆,他们也都不会收阮星竹的药草。

现在她这么做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既然早晚都要搬出,何不在众人面前维持一下自己好人的形象呢?

想到这儿,里长轻轻的笑出了声,颇有些宽宏大量,自己不强迫人的态度。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众人也便就一哄而散。

看着散落满地的毒蝎子,阮星竹站在原地呆呆愣许久,最后弯着腰,一个一个慢慢的拾了起来。

这些被自己精心炮制的毒蝎子,有些被人踩的稀碎,有些沾染上不知名的秽物,有些落进了水坑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阮星竹艰难的控制着自己不要怒吼出声,直到把所有的毒蝎子全部拾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码好放进了背篓之中。

阮星竹低着头丧气的推开了家门,屋子中一个人也没有。

知道肖凌和阮白白都在外面没有回来,可是这个家却突然显得十分的空旷。

呼啸的风声略过,更显得院子中冷冰冰的,一旁许久没有被收拾过的杂草,毫无章法又疯狂的长满了整个院子的周围,一眼看过去,竟然像是荒废了许久似的。

突然阮星竹角的鼻头一酸,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很坚强,可是这种委屈,承担的实在是太久,太累了。

一旁刚刚收拾好装着毒蝎子的背篓,也随着阮星竹的动作又撒出一些。

不过没过多久,便有人轻轻地推开了家门。

来人是接小团子放学的肖凌,他一手拉着阮白白,一手还提着从从镇子上捎过来的小糕点。

“娘亲。”阮白白早就听肖凌说阮星竹今天要到镇子上去卖毒蝎子,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回来了。

果不其然,一推开门,阮白白就看到了跪坐在一旁的杂草边的阮星竹。

开始阮白白还觉得特别高兴,他知道如果娘亲卖了毒蝎子之后就有时间陪自己了,可是,走得近了一点,便听到阮星竹小声抽泣的声音。

“娘亲,你怎么了?”听到哭泣的声音阮白白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上前拉着阮星竹的衣袖,转过身子就看到阮星竹双手捧面正在哭泣。

沿着阮星竹手腕流下来的泪水滴在阮白白的手心,他攥了攥手,觉得滴在手心的那些泪分外的灼热。

“娘亲,娘亲,你怎么哭了?”白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只手还挂在阮星竹的衣服上。

在他的印象中,娘亲要么是对自己是温和,要么就是动辄打骂,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阮星竹在自己的面前哭。

本来去厨房找盘子放置糕点的肖凌,听到白白的声音,也顾不得手上的东西,往台上一扔,便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星竹。”来到阮星竹的背后,肖凌果然发觉阮星竹一直在背对着自己啜泣。

瞥见被扔在一旁的篮子里的毒蝎子,肖凌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听着背对着自己的阮星竹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肖凌蹲下身子,从后面轻轻的环抱住了阮星竹。

“别哭了。”肖凌声音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沉稳。

他把脸贴近阮星竹的侧脸:“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镇子上,相信我,药草一定可以卖出去的。”

过了许久,肖凌就这样从阮星竹的背后抱着她,突然,听见阮星竹的举起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下去。

到最后,阮星竹拿袖子擦干了眼泪,轻轻的说了一声:“嗯。”

小团子今日也表现的分为乖巧,给阮星竹声音高昂的背诵了夫子留的书之后,便乖乖的吃了饭上床睡觉,一点儿不用肖凌催促。

吃了饭,团子在床上睡着了之后,阮星竹还在远处的桌子上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