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心底同时涌起喜悦与难过。

喜的是琰琰对她的肯定，难过的是自己始终不是琰琰的亲生母亲。

她久久没出声，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琰琰发现她已哭了出来。

琰琰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抱着她非常认真地说“柔柔，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等我长大了，我会变得比爸爸还厉害，会比爸爸还要对你好。”

“嗯，谢谢琰琰。”唐柔的心里涌起无尽暖意，再一次为琰琰不是自己亲生而感到难过。

……

第二天一早，唐柔避开厉瑾瑜，草草吃了早饭去上课。

厉瑾瑜在楼上看着她的车离开，才转身下楼。

老夫人沉着脸说“昨天当着柔柔和琰琰的面，有些事我没问。现在就我们俩，我问你，医院那个真的是唐念？”

厉瑾瑜没出声。

“你说话！”老夫人着急。

厉瑾瑜又是一夜未睡，他坐在餐桌旁疲倦地闭上眼，单手撑着额，冷着嗓音道“我要是知道，现在的局面就不会僵着了。”

老夫人沉默地握着牛奶杯，好一会儿，她长叹一口气，直问重点“瑾瑜，如果她真的是唐念，你打算怎么办？”

厉瑾瑜睁开眼，狭长的凤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是他对不起唐念，才害的唐念落江而亡。

是他没管住自己的心，又在几年后爱上唐柔。

她们两人都没有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老夫人迟迟没等到他的答案，索性将话问得更加明白“现在最难的情况无非医院那人真的是唐念。如果是这样，你要唐柔还是唐念。”

厉瑾瑜的身子一僵。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唐念曾经在一起时的画面，但很快被这段时间和唐柔的相处所替代。

厉瑾瑜的心被反复拉扯，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给他的感觉完全相同，几乎要将他的心割裂。

他久久没出声。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瑾瑜，做人不能贪心，你只能选一个。你要柔柔，还是唐念？你不能贪心的两个都想要。”

“我知道。”厉瑾瑜声音嘶哑，“我只是不想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她真的是念念……奶奶，四年前的确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疏忽了她，才会有如今的局面。可柔柔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不应该受到伤害。”

倘若厉瑾瑜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当初就可以抛弃唐柔母女，亦或者只是将唐柔当成一个替身。如今正主归来后，他可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唐柔。

他也可以有了新欢唐柔后，毫不留恋地放弃旧爱唐念。

可他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他重情义、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更不想让自己爱过的人伤心难过。

老夫人看出他心底的煎熬，叹息道“这世上不是什么都讲究先来后到，尤其是对一个人的喜欢。我没跟唐念接触过，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当我偏心我好了，我还是更喜欢朝夕相处的柔柔。”

她瞥了眼抿唇不语的厉瑾瑜，能体会到厉瑾瑜的为难，“瑾瑜，当断则断。”

厉瑾瑜幽暗的双眸中翻涌出无限痛苦，哑声道“她不会接受我的。”

老夫人一愣。

厉瑾瑜缓缓道“她如果愿意接受我的话，不会那天见到唐念之后就避着我。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唐念一直都横在我和她之间。先前因为唐念死了，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当做她不存在。可现在唐念出现，柔柔她……”

厉瑾瑜有些说不下去，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愈发痛苦，“她不会接受我的……”

老夫人恍然。

唐柔不是那种不折手段的人。

如果她是那种人，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现在近水楼台的优势，跟厉瑾瑜哭闹；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