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衡穿着件黑色英伦风衣，他收敛了平日里的冷戾与狠绝，整个人十分慵懒高贵的坐在沙发上，透着一丝漫不经心，却也难以看透。

包厢里的昏暗光束闪烁着斑斓的颜色，落在他对面的简漠脸上，将后者清俊的五官照的时隐时现。

两人的这次会面，从一开始就掉入了一个沉默的旋涡。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简漠淡笑着先开口，“eard先生会主动约见我，令人意外。”

顾尚衡闻言，俊眸微敛，“你能赴约，也令人感到意外。”

空气再次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沉默。

两人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彼此的用意，场面上的试探于他们而言，更像是开口讥讽对方的一个突破口。

简漠，“我听说，阿迈西一直都是失乐园的忠实客户之一，你现在这么做，无疑会造成组织的损失。到时候，难免会召来他人的猜忌。”

“猜忌？”顾尚衡闻言，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银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促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失乐园里的那些老家伙的秉性，我也从来不需要他们的信任。”

他们猜忌才是正常的，至少说明对方的智商还保持在及格标准。

简漠闻言，伸手握住酒杯，若有所思，“阿迈西通过做违法器官买卖来敛财，这是第一步。拓展自己的关系网将世界各地的富豪拖下水这是第二步。凭借着自己的关系网在俄罗斯、美国多地站稳脚跟这是第三步。”

顾尚衡补充，“第四步，与失乐园合作往来，完善拓展自己其余的黑色产业链。”

“不错。想要铲除他并不容易，但也不算太难。只是需要耗费一定的人力物力。”简漠坦然。

顾尚衡闻言，唇角浮出一抹带些挑衅趣味的笑意，“as近年来在你的手中逐渐洗白，为了建功立业，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充当黑手。”

“先生说话可真是直白又伤人，我出人出力，难道只是为了得到这个功劳？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惹得一身腥。”简漠意味深长的说着。

顾尚衡知简漠只是在试探筹码，修长的手指轻扣了两下桌面，“我已经做出了让步，真正挑起这件事的切入口是我，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次。如果as有这个实力去硬扛，你今天也不必来。”

简漠闻言，沉默了良久，“这么听来，倒像是我最后捡了一个便宜了。”

“简漠，我讲道义，你也别不讲规矩。”顾尚衡谈事向来冷硬，定下的条件基本没有反驳的余地。简漠知晓他的脾气，淡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真的不识趣。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将合作对象定为我？”

顾尚衡掀了掀眼帘，“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对象？”

简漠挑眉，“顾家。”

此话一出，顾尚衡倏然抬眸，嗤一声轻笑，冷声道，“需要我提醒你吗？一年前的事也多亏你的火上加油。”

“既然知道，那么继续选择与我合作是不是有违你们兄弟间的情谊？”简漠声音淡漠，眼神却很深。

“不会。”他否认，声音有些凉，“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我想如果师哥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简漠饶有趣味道。

听到他提顾暮白，顾尚衡瞥了他一眼，眼底有些挑衅，“你知道你和顾暮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简漠微微一怔，嘴角弯了弯，淡淡道，“他死了，我还活着。”

“依照他的本事，如果真的死了，也不会便宜你继续活着。”顾尚衡说着，有些莞尔，眼神中的笑意却极淡，“他是你临水自照时最痛恨的倒影，顾暮白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太过理想化，不过你终生都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