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无心

（19888月）

〖1〗

那个梨，你和我

都咬狠了，伤透了心

你吐出一颗核，向东

我唾了一粒种，向西

就分手了，你我，永远

分割线

不会在一起

那两个孽种无人理踩

却都成了精粗了胳膊硬了骨头

面对面互相指责扑打

落着一地大青包

一地黄伤疤

永远，在一起

不分离

分割线

后来连脚趾都缠紧了

只是你却在天

我在地

〖2〗

那天，风吹尽背影吹去

秀发扫尽瑰丽的晚霞

那脑筋只有死了

撬杠都撬不动

那外意思从此聋了

什么也听为见

等于没谁再敲门

分割线

睁开眼不是看晚霞褪出的空白不是

不是有所期待、企求不是

睁开眼只是为了

一定要睁开

〖3〗

那时只是梦想黄昏

黄昏的草坪

我支起画架赤着膀子挥舞彩笔

那是你给我的甘蔗

画黄昏的景致

分割线

你在后面静静地望我

静静地恍惚

静静地沉醉

你倦庸地席在草地

我的精神你的宁静

我们的孩子来了无声无息

偎在你的手臂团在你身旁

你手拍忘了孩子神游出去

是你的？这是我的故事？

分割线

你作画，我作诗或

我作画，你作诗

─在黄昏

女的刚健，男的纤柔

孩子……

分割线

只不曾想过还有黎明

有太阳当顶

有自己的八小时

你就去了，带起了诗画带起了

秀发，带起了背影

带起了孩子，带起了彩笔

带走了甜静的黄昏

带走了润湿和沃野千里温馨

分割线

你去了，我的画架变成了石头

只能印着我孑孓的阴影

去了…

〖4〗

你一场洗劫我感情已极贫穷

莫怪我吝啬，莫怪

分割线

要是强盗竟还来抢去的财富

你莫来归还，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