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岩回了公司，还没走到总裁办公室就感觉到阴风阵阵。他纳闷，回头就看到办公室外的下属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跟夹着尾巴的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用力喘。

“厉总回来了？”他随便抓了个人问。

那被抓住的下属拼命点头，吞着口水：“回，回来了，在，在办公室呢。”

裴岩皱眉：“你怎么这表情，跟要被老虎吃掉死的。”

“呜呜呜，裴总，你饶了我吧，厉总，这，比老虎吃了我还可怕啊！”到底是平时和裴岩插科打诨惯了，下属们在裴岩面前说话也比较随便些。

裴岩闻言，眉头皱起。

他之前花费三天处理好了那边的事情，这才回国就直接奔着公司来了。不是他敬业，而是他担心厉湛清，自打厉湛清去y国找人之后，他就一直没能联系上对方。

现在看这状况，一个人回来了，而且气压低到辐射范围好几百米，看来情况已经不言而喻。

心里叹口气，他把抓来的下属给放了，自己抬脚往办公室走。越是靠近办公室的地方越是人少，在办公室周边五米的范围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可想而知那办公室内散发的冷气是有多吓人。

敲了敲门，里面没应声，裴岩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厉湛清依旧坐在办公桌之后，面前堆叠着厚厚的文件。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过来，那本就黑沉的眼一片冰冷，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眼神，刺骨不带一丝情绪。

看到是裴岩，他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不发一言。

裴岩看到他这模样，只觉得情况似乎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老大。”扬起一抹笑，裴岩蹭过去，顶着那股子慑人的气场硬着头皮开口：“你怎么比我还先回来？”

厉湛清头也不抬，手上的钢笔依旧在文件上划动。

裴岩顿顿，干脆直接在办公桌上坐了下来：“老大，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那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看就知道事情严重，要是让这个死脑筋的家伙憋在心里，还不知道会憋成什么样。

厉湛清手上动作一顿，钢笔停了下来，但是嘴巴还是抿得紧紧的。

“老大！”裴岩加大了音量，第一次有那个狗蛋去瞪对方，眼神带上了威胁。

只是这一股子威胁，在厉湛清的面前更像是虚张声势。即便是虚张声势，他也没逃避，就是瞪，瞪，瞪！

厉湛清伸出手，钢笔在他脑门上推了推，没看怎么用力，却逼着裴岩从办公桌上倒了下去。裴岩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干脆就这么赖在了地上坐着，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来。

“她不跟我回来。”厉湛清到底还是开了口，本来清冷的嗓音这时候变得冷硬尖锐。

他说了他找到人，但是被关明欣拒之门外。对方还说孩子是唐以皓的，她不想要见他，他逼迫那就是在逼她去死。

那些话就像是冰锥子，把厉湛清自认为冷硬的心脏戳成了筛子，到处漏风。

裴岩听完之后，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所以，老大，你打算怎么办呢？”他想到了关明欣，却在这一刻觉得陌生到极致，幽幽问：“放弃了吗？”

厉湛清一下握紧了钢笔，手上青筋毕露。

“不想放弃，是吧？”裴岩看懂了，却只觉得一阵悲哀。他为自己的兄弟不值，也对关明欣感觉到气恼，却又因为局外人的身份对他们的关系迷茫。

他是真的看不懂。

原本恩爱天天发狗粮的一对儿，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呢？

厉湛清被戳中心事，低下头，一向冷硬尖锐到无坚不摧的他，此刻竟然显出几分脆弱来。他嗓音低低的，带着丝喑哑：“我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裴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