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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不情不愿地让开了。

凤卫鱼贯而入,顿时发现了地上的水迹,也看到了床上的男人。为首的女子怀疑更甚“你不是孤身一人入住爹妈?怎么有个男人?”

殷妙儿皱眉,不可思议地问“谁会带着妓子住店?”

老板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不是,唉,定然是谁家的郎君耐不住寂寞,才……”

想到刚才也捉到了几个半掩门,女子信了几分,却亲自上前查看。那个男人窝在被褥里,瑟瑟发抖,散落的发丝遮着脸庞,仿佛十分羞愧——女子心里不耻,但半掩门本就是有些寡夫守不住,自甘堕落,怕被人知晓也很正常。

她拨开被褥,看见对方有喉结,这才信了。又看屋子里连个箱笼也无,藏不进人,床下亦空空荡荡,方才招呼手下离开。

然而,刚刚走出门,那女子忽得回过身,盯着她问“你一个出家人,为何会与男人苟合?”

殷妙儿抬起眼眸,用“这个女人怎得这般无知”的微妙语气回答“贫道修的合气之术。”

女人不动声色“哦,本官对此也有些研究,你且将口诀背来听听。”

“大人的研究看来尚未登堂。”殷妙儿并不上当,冷淡道,“我派修行者,无有口诀,不立文字,身体力行,师徒相授。”

“那看来是本官记错了。”女人面不改色,扬长而去。

殷妙儿又揪着店家,非要他把坏掉的窗户修一修。老板没法子,只好叫人找了木板钉子过来,敲敲打打,总算堵住了破窗。

风平浪静,已是后半夜。

殷妙儿倦极,想赶人睡觉,却见被抓捕的人心安理得地在她床上睡着了。她无语至极,推推他“醒醒,人走了。”

他说“我很累。”

“我也很累,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里?”她可没有钱再弄间房了。

他让开一些。

殷妙儿目瞪口呆,然后果断躺了进去——贞洁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糟粕,生存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她要睡觉,谁也拦不住。

木板床很窄,被褥旧了些,却是之前一位好心的东家所赠,十分暖和。两个人挤在一起,冷倒是不冷了,但他的身体冰得很,过了好一会儿还暖不起来,且总是往她背上靠。

殷妙儿想起前情“你冷?”

“嗯。”

“受伤了吗?”

“嗯。”

“她们为什么追你?你是谁?”

“我叫冷玉。”他语气平淡,“以前母亲无女,要我扮女子,如今嫡女长成,卸磨杀驴。我中了毒,双目失明,逃到此处,她们杀人灭口。”

殷妙儿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故事也莫名有既视感,回忆了番,想起来了“我记得被废的皇太女就是单名一个……玉字?”

“是我。”他说。

殷妙儿“……”

良久,她才问“那你以后怎么办?”

他道“也许去南朝。”

这算什么,犯了事就互相偷渡吗?殷妙儿啼笑皆非,半晌才道“南朝对男人约束很严,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没接话,沉沉睡着了。

殷妙儿习惯性地把北朝的局势重新思考了一遍,不知不觉也入了梦。

翌日清晨,十分尴尬。

殷妙儿忍住了笑意,忽而想起曾经朋友们的打趣。她们促狭得很,说“你以后参加宴会,可要千万小心,莫近谁家公子的身。男人天生不如女子自制,稍有差池便会失了清白,到时候赖上你,你哭都没地方哭。”

又有一个说“近年来,京城里越来越流行‘银钥匙’了。听说十分有效,能叫男人好好管住自己不听话的小东西。”

所谓银钥匙,就是用金属锁和皮革制成的腰带,专门用来维护贞洁,只有妻子的钥匙才能打开。

殷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