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处扔着衣服,鞋子和刚被砸碎的东西。
一片狼藉之余,像是一个葬人的乱坟岗。
也不知过了多久,趴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动,她撑着手臂起身,一张张百元大钞从布满淤青的肩背上滚落下来。
陈佳敏动作缓慢,直至从床上坐起来,捞了件衣服勉强蔽体,光着脚踩着满地碎片走进浴室。
浴室里也是乱糟糟一片,纸巾毛巾和洗漱用品丢得到处都是。
唯镜子上还算干净,里面一张蜡白面孔,眼眸猩红,还有未干的泪渍,
陈佳敏伸手摸了摸刚被高志强拧过的脸蛋,大眼,高鼻梁,尖下巴,是时下最流行的美人模样。
她咬着牙往上扯了下嘴角,泪痕未干,眸光却似一点点变凉。
……
梁桢第二天早上起来,居然奇迹般退烧了。
钟聿非要说是他的功劳,是他昨晚用体温给她驱散了病毒和病魔。
梁桢也懒得跟他争辩。
吃早饭的时候豆豆一直黏着钟聿,大概是因为他有半个月不回来了,孩子的思念总是最直接的。
“爸爸,你下回再要出差,能不能把豆豆和妈妈都带上?”
钟聿看了眼梁桢,梁桢正在喝豆奶,似乎并没任何表情。
“好啊,下次带你跟你妈一起出去。”
那天钟聿非要亲自送豆豆去幼儿园,美其名曰最近太忙了,要多增加一点陪孩子的时间,梁桢也不反对。
她将父子俩送到楼下,给豆豆背上小书包。
“妈妈再见!”
梁桢笑了笑,“再见!”
等豆豆上车后钟聿蹭到梁桢边上,她见他表情异样,问:“还有事?”
“要不月底找时间带豆豆出去玩一趟吧。”
“这个月底?”
“对。”
“你公司没事?”
钟聿蹙了下眉,“公司怎么可能没事,但少我一个也照样转,之前不答应过豆豆要带他去看海豚的吗,也不能老欠着儿子。”
他是提过几次要带豆豆旅游。
梁桢下意识将手盖在小腹上,“你刚接手集团那边的事,等你空一点再打算吧。”
钟聿还想说什么,梁桢拢了下衣服,“有点冷,我先上去,路上开车小心。”
……
钟聿把豆豆送去幼儿园,开车去公司路上接到吴恙的电话。
“刚把石头的验伤报告发给你了,你看看?”
大清早听到这事儿钟聿心烦,“怎么,他还打算告我?”
“告是不可能,但说实话伤得还挺严重的,人还住医院里呢,要不今天抽个时间咱俩一起过去看看?”
钟聿嗤了声,“要去你去,我不去!”
“别啊,好歹也这么多年兄弟了,为了个女人至于么!”
“至于,那是我媳妇儿,我儿子他妈,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
“我知道,石头是嘴贱了点,可你打也打了,气也应该消了,难不成以为都不联系?”
“那种人以后还联系个屁!”
“但场面上的事也得做一下是不?再说他爷爷跟你家老爷子还认识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说你……”
“行了行了,你怎么跟事儿妈一样,烦不烦!”说完钟聿就直接掐了通话,将手机扔到边上。
半分钟后又“叮”了声,还是吴恙的微信,打开,一条医院地址,紧接着又进来一条语音。
“我已经把医院和床位号都发你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到底是不是该去一趟!”
钟聿看完,再次把手机又扔了回去。
……
送走豆豆和钟聿之后梁桢回到家里,独自在二楼书房呆了一会儿,拿过手机翻到之前存的一条号码